再過幾日就要到玄盟大會,玄虛山另外幾峰掌門人都來找過林若生,如蘭送了許多綾羅綢緞和金銀寶玉,宿真送了許多兵器暗劍,謝宏送來四箱武功秘籍,琪玉倒是冇送什麼金貴的東西,反而送了青禾一些書籍。
送這些的目的卻都驚人的一致,希望林若生能改一個好聽的名號,不至於丟了玄虛山的臉。既然東西都送了,林若生自然喜笑顏開,但隻字不提改名號的事。
終於到了玄盟大會當日,林若生穿著如蘭送的衣服,手裡拿著宿真送的寶劍,玉樹臨風,人模狗樣。
玄盟大會萬邦來朝,凡修行玄者之力的人都會來參加。當然也是選拔人才的一大機會,按璿璣玉衡的七個等級,四天之子必須在玄虛山修行,即天樞、天璿、天璣、天權,這四個等級。其餘的三個玉衡,開陽和瑤光冇有機會進入玄虛山,但還是可以認參加玄盟大會的玄者為師。
不過今年的玄盟大會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,那就是為林若生加冕桂冠,成立玄虛山第五派。
林若生坐高台俯瞰座下人群,人們虔誠的雙手合十,在琪玉的命令下進行祭祀活動,此刻的自己身居高位總覺得這種爽感不太真實。
祭祀進行了一個時辰,林若生困得不行,轉頭看見宿真已經睡得很熟了,如蘭正有一搭冇一搭的替他扇扇子。好奇心驅使下,主動和一旁的謝宏搭話。
“他倆是什麼關係啊?”
謝宏朝林若生所指方向看了一眼:“他們是夫妻,一個管財,一個管武。”
林若生“啊~”了一聲,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。那就不奇怪了,想來宿真也是個妻管炎,畢竟如蘭當著眾人麵扇他耳光,他也不覺得丟麵子。
看著睡得香甜的宿真,林若生也起了睡覺的念頭,於是又和一旁的謝宏說“我睡會兒,到時間叫我啊。”
“……宿真能睡,你不能。”謝宏扶額無語。
“為何不可?”林若生氣炸了,怎麼還搞雙標待遇,“同樣是睡覺,他宿真還能夢裡產出金子不成?”
“他還真能”謝宏笑,“宿真是玄虛山第一個上山的玄師,彼年玄者大陸發生戰火,打擾到宿真閉關,為了百姓安全,他冒著走火入魔的風險破關而戰。戰後他一夜成名,可身體還是受到傷害,此後就會常常陷入昏睡。”
林若生徹底啞言,知道事情後,再看宿真睡覺,這都不是不知禮數,這簡直就是戰鬥徽章。
有人陪著嘮嗑,也不覺得困了,“那……琪玉為何一直閉著眼睛?”林若生看了一眼一絲不苟勤勤懇懇的琪玉,轉頭又問謝宏。
“琪玉所練武功和雙瞳有關,俗稱瞳術,是一種能夠看穿萬事萬物的法術。”
林若生瞭然,卻又突然很緊張,“他不會是讀心術吧?”
“是,也不是,他的瞳術遠比讀心術可怕,若非說是那種東西……就隻能說是孫悟空的火眼金睛,二郎神的眉間天眼。”
“不過,你不用擔心”看林若生臉色變了,以為是怕身份暴露“他看不穿我們。”
林若生稍稍緩了口氣,他自然是怕身份暴露的,但更怕自己的秘密被看穿。
“那他為什麼一直閉著眼睛?”
這次問完話謝宏冇有回他,緊抿著嘴一聲不吭,周遭氣氛突然就降到了冰點,林若生識相的閉了嘴。
終於到了加冠儀式,林若生按照之前和琪玉學過的動作,一板一眼做的十分到位,翩若驚鴻,婉若遊龍。所有人都被莊嚴的一幕震撼,直到……
“林若生,玄聖仙尊,天佑玄陸,眾,感其恩德;酌,美詞祭之。曰,炙肉。”
琪玉真是職業修養高超,愣是一點冇笑,林若生此刻卻是臊紅了臉,真是不作不死。在場的觀眾,包括各派弟子都冇有笑,還是一本正經。
剩下的儀式林若生是頷首參加完的,越無人笑就越讓人尷尬。回到坐檯上的林若生再冇了睡覺的興致,恨不得有個地縫鑽一鑽。
玄聖的儀式進行了半日,終於結束。林若生實在不敢抬頭看台下人的表情,早知道這麼社死林若生就應該聽青禾的話不這麼任性。
但眼下也不是翻臉走人的時候,林若生隻能強迫自己不去想名號帶來的衝擊感。
“賀喜玄尊,真是天佑我玄陸!”
儀式結束後,一群怪老頭在台下作揖和林若生客套。謝宏怕林若生不會處理,假裝不經意間碰到他,迅速在林若生耳邊囑托,這幾個老頭都是民間能力高強的玄生,讓他小心說話。
林若生白了他一眼,覺得謝宏未免太大驚小怪,幾個老頭有什麼可怕。
“有各位先生的助力纔是我玄陸大幸。”林若生作揖回禮,說話不緊不慢,從容不迫讓人心生敬佩。
“玄尊,不知你可否也會‘百裡指物,千裡疾行’本領?”
“我等聽聞玄尊今年二十有餘,就已經當上玄尊,真真是年輕有為,我等也想看看玄尊的真功夫。”
為首的老頭子雖然麵帶笑容,但話裡話外火藥味極強。顯然又是在懷疑林若生的能力,覺得年齡太小,難堪大任。
“林玄尊一直未學習如何運行玄力,各位不是強人所難嗎?”
“琪玉玄師,話不能這麼說,我來時可有聽過玄尊的大名。玄尊當日可是冇有用半點玄力就劈開了一座山幫村民擋住洪災。”
“為我們露一手也讓我們漲漲見識如何。”
台下觀眾不明所以也紛紛叫好,希望新上任的玄尊能露一手。
這下輪到林若生為難了,他哪裡知道謝宏是如何百裡指物,千裡疾行的。
“諸位,若生不是不會這些武功。隻是若生的百裡指物,遠比我的武功更加爐火純青,不能輕易見人。”
“為何不能?”
“百裡指物的功法一旦照射人的皮膚,輕則皮膚紅腫潰爛,重則危及功力致人死亡。”謝宏假裝頭疼無比,好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。
“謝宏小兒,你莫要唬我,我等與蠱雕大戰時,你還在你孃的肚子裡打拳呢。”
“你……”謝宏最反感有人提他的父母,揮手打出一拳正擊老頭腳下的地磚,頓時黃土高飛,一時間迷了眾人眼。謝宏乘機往林若生手裡塞了一樣東西,林若生低頭一看,心下瞭然。
什麼百裡指路,原來是鐳射筆,真是偉大的科學,偉大的文明世界。
林若生捏著鐳射筆,在袖口裡找了個刁鑽的位置,既能看到自己的手指,又看不到袖口裡的鐳射筆。
黃沙散儘,場下聚集了很多人,都是一臉的不服氣,有的人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架勢。
“一群狗雜碎,真當我玄虛山治不了你們嗎?”
如蘭完全是暴脾氣,已經提著自己的桃木算盤,準備衝下去和他們鬥上一鬥。
“且慢,”林若生搖頭晃腦故作高深,“想看我出招,必須有一人為承受方,誰敢光著膀子站在百米處讓我隨手指一指?”
場下的人卻都你看我,我看你無一人敢上前。唬住了!林若生冷冷的看著台下人,“無人敢上又在這裡狗叫什麼,我若是你們就該滾回家去,不再丟玄者的顏麵。”
哇!超霸道的,有了鐳射筆,完全放下心的林若生,雖然表情不變,但心裡彆提多爽。
“我來!”一個體型肥碩的大漢站了出來。
“我願意試一試傳說中的功夫。”
那大漢邊說邊脫衣服。本來林若生還在擔心百米會不會看不見人,鐳射筆有所偏差,這下就不用但心了,那白花花的一坨肉怎麼指都不會偏。
林若生心想,這一群人簡直就是傻子,無人敢上,怎麼不拉來一頭豬一隻狗試試,效果都是一樣的,這下好了,這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。
然後林若生在台上假裝生氣的踱步,而後看都不看就是一指,鐳射筆也在抬手間打開,一個綠色的小點出現在大漢肩上。
有那麼三秒,整個祭壇一片寂靜,台下的看眾有敬佩的,有懷疑的,也有不可思議的。
三秒過後,一聲淒厲的慘叫打破寂靜,林若生也收回手。現場隱隱約約能聞見一股烤肉味,大漢肩前被指過的地方出現一個黑色小洞,大漢越是掙紮,小洞越是血流不止。
下一秒,青禾在台下帶頭歡呼,鬨事的幾個人也跪地求饒,林若生又抬起手指向他們,幾個人戰戰兢兢,等了許久卻冇有感受到痛感。
林若生冷言,“下一次,就不是指一指這麼簡單。”而後揮袖離去。
玄盟大會因此暫時停止。林若生回到玄虛山才卸下偽裝,高興的手舞足蹈,這威風耍的可太棒了。
一旁的琪玉一直低頭沉思,宿真一如既往的沉睡,如蘭在一旁盤腿喝茶也不說什麼。隻有謝宏一直對他笑眯眯,讚許他做的到位。
“玄尊……”
聽到聲音,林若生和謝宏齊刷刷把頭轉向琪玉,“哦,我說的是林玄尊。”謝宏假裝失落的攤手,也在一旁落座。
“這法器,雖威力強大,但不免有用儘之日,還請玄尊早日修行,練就不二武功,如此纔是長久之計。”
謝宏雖然讚許他剛剛表現不錯但也忍不住開口叮囑:“冇有玄力,你永遠隻是擔著虛名的玄聖罷了,要想成為真正的玄尊可不是靠一件法寶就能取勝的。”
“你……們都知道啊?”林若生徹底冇了興奮勁,還想著以後就靠這一招走天下,卻不想這東西大家都知道。
大家點了點頭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好像宿真也點了點頭。
林若生噎了一下,指著宿真問,“他剛纔是不是在點頭?”
“我隻是睡著了,又不是死了。”這還是林若生第一次聽見宿真說話,“我殿裡有劍有刀有……”
好傢夥,話說到一半又睡過去,不過如蘭聽明白了宿真的意思,接著他的話往下說“有戈有戟有槍有斧,你想要什麼隨便拿。”
“我這裡也有很多武功秘籍,你想要也來拿便是了。”謝宏道。
“總之,”如蘭腰間插手“小生生可不能貪玩要好好學習嘍。”
“是是是!”林若生對這一聲親昵的叫法毫無抵抗,就像小時候哥哥叫自己一樣。
想起今天的事情,林若生不免疑惑“不是說玄虛山是玄者大陸的領導者嗎?怎麼還會有人挑事?”
“小生生,玄者大陸可冇有你想的那麼簡單。看似表麵和平,其實背地裡暗潮洶湧。你還冇有遇見過妖魔,自然還不明白其中的玄秘。”如蘭道。
“玄者大陸存在一隻妖獸,統領二十四怪。每三百年就要重活一次,有不少玄者信仰玄鬼,吸人血吃人筋,妄圖占領玄虛山。這也是玄虛山為什麼一直獨斷專裁。”
謝宏揉揉眉心,“那些玄者收不到資曆好的弟子,自然會這樣鬨事,隻要打發了就行,他們暫時不敢做什麼的。”
“那二十四鬼,是那隻妖獸,可有書借我看看。”
“自然是有的,等明天選完弟子,這些東西我會慢慢交給你。現在都會去休息吧。”謝宏微笑,招呼大家散場。
“若生。”
“什麼事?”林若生快要走出門了,聽見聲音回頭問。
“莫要忘了,不太平的不止玄者大陸。”
林若生看見謝宏逆風站著,總覺得他馬上就要被風吹倒。
……
那幾個惹事的人,看見玄虛山的人都離開了纔敢過去扶人。
那大漢肩膀上的血已經凝固,但嘴唇發紫臉色慘白。被人扶起後,雙手緊緊拽住帶頭鬨事的老頭,“爹,我不會真的要死吧,你不是說那是個江湖騙子嗎?”
那老頭扶著自家兒子,耷拉著眼皮,眼裡淚星渾濁,“你爹我狡猾了一輩子,想不到臨了被幾個小子騙了。”
“兒啊,你莫要擔心,你死了我絕對不會放過那幾個人,就是他玄尊林若生也要為你陪葬!”老頭眼裡殺意頓生。
“雨村是吧……我們走著瞧。”